李卫国被保安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。
一场精心策划的逼宫大戏，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，荒诞收场。
会议室里，气氛诡异。
所有董事看着我的眼神，都变了。
如果说之前是审视和赞许，现在，就只剩下纯粹的敬畏。
他们终于明白，陈伯为什么会如此力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实习生。
这不是一个实习生。
这是一条潜伏在浅水里的巨龙。
陈伯打破了沉默，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。
他带头鼓起了掌。
“精彩！太精彩了！”
“江凡，你今天的表现，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期！”
“这个项目，交给你，我们一百个放心！”
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，然后变得越来越热烈。
董事们纷纷向我投来赞许和示好的目光。
我知道，从今天起，我在这个集团，已经站稳了脚跟。
汇报会结束后，陈伯把我单独留了下来。
“你小子，藏得够深啊。”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，“连我都被你蒙在鼓里。”
我笑了笑：“我只是想靠自己，做点事情。”
“好，有志气。”陈伯欣慰地点了点头，“不过，李卫国这件事，你打算怎么处理？”
“他虽然被罢免了职务，但手里的股份还在，终究是个隐患。”
我眼神一冷。
“斩草，就要除根。”
“他不是喜欢买方案吗？”
“那我就让他，倾家荡产地买个够。”
陈伯看着我，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，随即变成了然。
他知道，我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。
李卫国的下场，已经注定了。
从总部出来，王总监和林雪还等在楼下。
看到我，王总监几乎是小跑着迎了上来，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。
“江董！您真是太厉害了！运筹帷幄，决胜千里啊！”
他已经开始改口叫我江董了。
我没理他，径直走向我的车。
林雪默默地跟在我身后，帮我拉开车门。
她的手，还在微微发抖。
今天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切，对她的冲击，实在是太大了。
她现在看我，就像是在看一尊神。
一尊，可以轻易决定她生死的神。
回去的路上，车里一片死寂。
王总监几次想开口找话题，但看到我冰冷的侧脸，又把话咽了回去。
林雪更是连呼吸都小心翼翼。
快到公司时，我突然开口。
“王总监。”
“在……在！”王总监一个激灵。
“这个项目，已经进入正轨了。”
“我明天，就不来公司了。”
王总监一愣：“啊？江董，您这是……”
“我该做的，已经做完了。”我淡淡地说，“剩下的，就交给你们了。”
“还有……”我顿了顿，透过后视镜，看了一眼后座的林雪。
“林组长，这段时间，也辛苦了。”
“从明天起，你也不用再给我当助理了。”
林雪的身体，猛地一颤。
她抬起头，嘴唇翕动，想说什么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她以为，这是我对她的审判。
项目结束，她这颗棋子，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。
等待她的，将是和我作对的，最终下场。
车子在公司门口停下。
我下了车，却没有立刻离开。
我转身，看着同样下车，站在我面前，脸色惨白的林雪。
“你怕我开了你？”我问。
她没有说话，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，身体抖得更厉害了。
我看着她这副样子，突然觉得有些好笑。
“放心。”
“我不会开除你。”
林雪猛地抬起头，眼里闪过一丝希冀。
“我这个人，赏罚分明。”我继续说。
“你之前得罪我，是事实。”
“但这段时间，你做我的助理，也算尽心尽力。”
“功过相抵。”
“从明天起，你官复原职，继续当你的组长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
我的话锋一转。
“我希望，你能记住今天的教训。”
“不要再用你那浅薄的眼光，去衡量任何一个人。”
“更不要，把你的优越感，建立在践踏别人的尊严之上。”
“因为你永远不知道，你今天看不起的实习生，明天，会不会成为你的老板。”
“听明白了吗？”
林雪的眼泪，瞬间就涌了出来。
她看着我，重重地点了点头，泣不成声。
“明白了……我明白了……”
这一刻，她所有的骄傲，所有的不甘，所有的怨恨，都化为了乌有。
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，和发自内心的……敬畏。
我没有再看她，转身准备离开。
王总监却突然叫住了我。
“江董，那个……还有一件事。”
他搓着手，一脸为难。
“什么事？”
“就是……刘玥。”王总监小心翼翼地说，“她今天又来公司了，被保安拦在外面，一直不肯走。”
“她说，她要见您，不然她就死在公司门口。”
我眉头一皱。
这个女人，还真是阴魂不散。
我拿出手机，想了想，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“喂，张律师吗？”
“帮我处理一件事。”
“有一个叫刘玥的女人，在骚扰我。”
“你用最快的速度，给她发一封律师函。”
“以诽谤、寻衅滋事和侵犯个人隐私的名义，要求她立刻停止一切骚扰行为，并公开道歉。”
“否则，我们就法庭上见。”
挂了电话，我看向王总监。
“以后，她再来，直接报警。”
“是，是！”王总监连连点头。
处理完这一切，我感觉心里一阵轻松。
所有的恩怨，似乎都在今天，画上了一个句号。
我坐进车里，发动引擎。
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，我的手机，突然响了。
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我随手接了起来。
“喂？”
电话那头，传来一个沙哑而虚弱的男人声音。
那个声音，既熟悉，又陌生。
让我整个人，如遭雷击。
“小凡……”
“是……是我。”
“爸爸。”